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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候改變(climate
change)會帶來嚴重的後果。「每年我們都眼睜睜看著數以千計的動植物品種消失無踪,我們將不會認識牠們,我們的孩子將再看不到牠們,因為我們已永遠失去牠們了」(33段)。
「氣候改變是個會在以下範疇帶來嚴重後果的全球性問題:環境、社會、經濟、政治,以至商品分配(the
distribution of goods)。它代表著人類現正面臨的主要挑戰之一。也許發展中國家會在未來數十年最能感受到它最嚴重的影響。許多窮人居住在特別受到全球變暖所影響的地方,而他們維持生計的方式則主要依靠大自然的儲備和大自然生態的效勞,如農業、漁業和林業。他們並沒有其他財務手段或資源來適應氣候改變或面對自然災害,而他們所能及的社福服務和保護卻非常有限。……」(25段)。
二)富有的國家正在毀滅貧窮的國家,大地正變得愈來愈暖。「由一些富有國家的大量消費所引致的全球變暖正對世上最貧窮的地方──尤其非洲──產生不良影響。在那裏,溫度上升,再加上乾旱,已證明了對耕作有毀滅性的影響」(51段)。
「……還有因為向發展中國家出口固體廢物和有毒液體所引致的禍害,以及由那些在發展水平較差的國家運作的大公司所產生的污染。這些公司可不會在自己國家,或在他們籌集資本的國家那樣運作。我們要指出,這樣運作的常是跨國公司。它們會在這裏做的,卻絕不會在已發展國家──或所謂的第一世界──中做……」(51段)。
三)基督徒曾錯誤詮釋聖經,因此基督徒「必須猛然拒絕以下想法:因為我們是以天主肖像受造並獲授治理大地的權力,就可視我們對其他受造物的絕對支配為合理的」(67段)。
「創世紀的兩個創世故事,以其象徵和敘事言辭,記載著有關人類存在及其歷史現實的深層教誨。它們提出,人類生命是基於三份基本而且緊密地纏繞在一起的關係:與天主、與我們的近人,以及與大地本身。根據聖經,這三份極其重要的關係都已被破壞了,無論外在的,還是在我們內的也一樣。這份破裂就是罪。與造物主、與人類以及整個天主創造之間的和諧已被我們僭越天主之位並拒絕承認我們身為受造物的有限而瓦解。這從而扭曲了我們『治理』大地(見創1:28)、『耕作和看守它』(見創2:15)的付託……」(66段)。
四)享有安全飲用水的重要性,是「一項基本的、具普世性的人權」(30段)。
「儘管可獲得水源的質素正不斷下降,但在一些地方,即使水源匱乏,把這資源私有化、使其成為受制於市場規律的日用商品的趨勢仍不斷發展。然而,享有安全飲用水乃是一項基本的、具普世性的人權,因為它尤關人的生存,因此乃行駛其他人權的先決條件。我們世界虧欠了那些沒法享有飲用水的窮人一筆巨大的社會債項(social
debt),因為他們並沒有得到與他們不可剝奪的尊嚴相符的人生的權利。這筆債項,可藉增加為窮人提供潔淨水源和公共衛生的資金來作部分償還。但人們仍繼續浪費水源,不單在已發展世界,甚至在擁有充裕水源的發展中國家也一樣」(30段)。
五)技術精英主導世界(technocratic
domination)導致大自然的破壞和人的壓榨,而且「單靠市場本身並不能夠保證全人發展和社會包融(social
inclusion)」(109段)。
「……一些圈子堅稱現時的經濟和科技將解決所有環境問題,他們並以大眾化的、非專業的口吻主張,單靠市場成長,便可解決環球飢餓和貧窮問題。他們並不關心今天幾乎沒人敢辯護的經濟理論,反而更關心他們在這經濟運行中的實際操作。他們也許不會以言語來確認這些理論,但他們卻以行動,以對更公義的生產水平、更好的財富分配、對環境以及未來世代權利的毫不關心來支持它們。他們的行為顯示出,對他們來說,把利潤最大化便足夠了。然而,單靠市場本身並不能夠保證全人發展和社會包融……」(109段)。
六)人口控制處理不了貧窮問題。「面對著所謂的死亡文化,家庭就是生命文化的心臟」(213段)。而且,「由於一切都相互連繫,對保護大自然的擔心也與墮胎合理化互不相容」(120段)。
「有些人不去解決貧窮問題且不去思考如何使世界變得不一樣,他們反而單單提出降低出生率。有時,發展中國家面對著國際壓力,即取決於某些『健康生育』政策的經濟援助。然而,儘管人口和可獲得資源的不平均分配真的會造成發展和可持續地使用環境的障礙,人們必須認識到人口增長與整全和共享的發展是完全相容的。某些人只怪罪人口增長而不怪罪極端且具選擇性的消費主義,只是拒絕面對問題的一種方式而已……」(50段)。
七)性別差異是重要的,而且「如果我要在與一個不同的人相遇時能夠認出自己,就必須重視自身身體的女性或男性特質」(155段)。
「……接受我們的身體為天主的禮物,對於接受整個世界為來自天父的禮物和為我們共同的家是至關重要的;然而,如果我們認為我們對我們自己的身體享有絕對權力時,這便會時常漸漸地使我們認為我們也對天主的創造享有絕對的權力。學習接受我們的身體,去照顧它以及去尊重其最完滿的意義,是任何真正的人類生態學(human
ecology)的重要元素。同樣,如果我要在與一個不同的人相遇時能夠認出自己,就必須重視自身身體的女性或男性特質。這樣我們才可喜樂地接受另一個男人或女人──造物主天主的作品──的特定天賦,並可彼此充實。因為不再知道如何面對性別差異便去將之抵銷,並非一個健康的心態」(155段)。
八)國際社會一直以來的行動並未足夠:「近期世界有關環境議題的峰會仍有負所望,因為,由於政治意願不足,他們未能就環境議題作出真正有意義和有效的環球協定」(166段)。教宗繼續寫道:「教會並不擅自解決科學問題或取代政治。但我切願促進一次真誠和公開的辯論,使得某些利益關係或意識型態不會對公共利益不利」(188段)。此外,「我們迫切需要一個真正的世界性政府,正如我的前任真福若望廿三世多年前所指出的」(189段)。
「政治務必不可受制於經濟,而經濟也不應受制於由效率主導的技術專家統治(technocracy)範式。今天,考慮到公共利益,人們迫切需要政治與經濟為生命,尤其為人類生命,開始一場真誠的對話……」(189段)。
九)每個人都必須行動。教宗寫道:「一個完整的生態也是從簡單的日常行動組成,這些行動打破暴力、壓榨和自私的邏輯推導」(230段)。我們也應考慮多用公共交通工具、汽車合夥【註三】、種植樹木、關掉不必要或不在使用中的燈火,以及循環回收或再用。
「……也許人們的生態意識正在成長,但並不足以改變他們有害的消費習慣,它們本應漸漸減輕,看來卻日益嚴重。一個簡單的例子是空調的使用及其馬力的增加。市場,由於是從銷售直接得益的,因此不斷刺激更大的需求。如果有一個外來者看到我們的世界,他或會因這些看來是自我毀滅的行為而驚奇」(55段)。
十)最後,我們為何會在這地球上?教宗問:「我們想把怎樣的世界留給我們之後的人,留給現正成長著的孩童?」(160段)
「……當我們問自己想留下一個怎樣的世界,我們首先想到其總體方向,其意義和價值。除非我們與這些更深層的問題不斷掙扎,我不相信我們對生態環境的關心會產生任何結果。但假若我們有勇氣地面對這些問題,我們就無可避免地要提出其他尖銳的問題:我們在這世界中的生命的目的是甚麼?我們為何在這裏?我們的工作和一切努力的目的又是甚麼?大地需要我們做些甚麼?那麼,單單說我們應關心下一代,已不再足夠。我們需要明白到,利害尤關的,是我們自己的尊嚴。……」(160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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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份通諭的官方中譯本尚未推出,我希望以上試譯能讓各位先淺嚐到這份通諭的重點。如各位有興趣的話,請到梵蒂岡聖座官方網頁閱讀英語或葡語全文。本欄也會在接著數期為大家剖析一下這份通諭的架構、內容、神學重要性,並整理世界對這份通諭的負面和正面回應。主佑!
梁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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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這份通諭的官方英譯本的副標題是:「On
Care for Our Common Home」(=論關懷我們共同的家)。但意大利文本中的(以及其他歐陸語言的)副標題卻是:「Sulla
Cura della Casa Comune」(=論關懷共同的家)。
【註二】:詳見http://www.washingtonpost.com/news/acts-of-faith/wp/2015/06/18/10-key-excerpts-from-pope-franciss-encyclical-on-the-environment/
【註三】即carpooling,或譯作私人汽車共用制度,即數人共同擁有一輛汽車,協議輪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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